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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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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誒——高橋哥哥要走了嗎?”孩子們依依不舍地揮手道別。

“下次見。”織田作之助對孩子們說完, 微微俯身對上前一步的灰原哀低聲道:“我回去查看監控,再追查一下事件的真相。為了防止意外,這段時間我會讓景光多看著點這邊。”

灰原哀點頭,餘光看見某個戴著眼鏡的小男孩低著頭, 若有若無地慢慢往前湊, 就差沒把耳朵豎起來了。

果然, 江戶川, 我遲早會抓住你的小辮子!

灰原哀在心裏冷笑一聲,回答道:“我知道了, 你快去忙吧。”

織田作之助一離開,立即聯系了諸伏景光, 跟他說了這邊的情況。

電話那頭的警官先生果然十分重視, 連連應下:“好,我會親自去米花。”

諸伏景光略微猶豫:“要不讓我來調查吧,你的身體才剛有起色……”

他不想織田因為這件事重新進入組織視線。

“不要緊,”織田作之助沈聲道, “我要親眼確認才能放心。”

既然如此,諸伏景光無奈嘆氣:“多加小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織田作之助掛斷電話, 一回到家裏便讓系統把監控放給他看。

系統一邊調出光屏,一邊總結:[我先看過一遍了, 灰原哀沒看錯, 真的有一群黑衣人三更半夜聚集在工藤宅門口。]

[他們是有備而來,行事很謹慎, 在潛入工藤宅時特意幹擾了監控設備,以防他們被拍到。我盡力恢覆了一部分, 又結合周圍鄰居的監控, 最後拼湊成這個視頻。]

織田作之助頷首:“多謝, 你辛苦了。”

[嘿嘿,都是小事。]系統跟織田作已經很熟了,聞言只是嘿嘿一笑,一人一統都沒有太過客氣。

織田作之助認真地觀看剪輯好的監控視頻。

從監控可以看見四、五個穿著黑西裝的彪形大漢警惕地站在工藤家門口,一人彎腰搗鼓門鎖,沒多久便把門打開,朝後擺擺手招呼其他人。

所有人的腰間都鼓鼓囊囊的,織田作之助一眼看出裏面塞著是槍。

黑西裝們大搖大擺、殺氣騰騰地走進了工藤宅,半個小時後一臉無趣地走出來。

每個人進去時是什麽樣,出來還是什麽樣,每個人的手裏都沒有拿多餘的東西。

“看他們的樣子,不是被委托來偷稿的。”織田作之助若有所思。

[那他們有什麽目的?]

“如果不是他們沒找到要的東西,就是有人下了委托要買工藤一家的命。”織田作之助仔細分析了一下,說:“他們是來殺人的。”

這也能解釋他們為什麽腰間會帶著真槍。

工藤家的人有危險!

織田作之助倏地起身,拿起手機就要報警。

系統慌張攔住他:[你別急,他們沒人在家!工藤夫婦常居美國,近期只回過一次國,很快又出國了。]

“還有一個工藤新一。”織田作之助說。

[工藤新一已經好久沒有回過家了!]系統說,[我調了近半個月的監控,完全沒看到他人影。]

織田作之助眉頭緊鎖:“他去哪兒了?”

明明一月份的時候還在游樂園見到工藤君來著……

[可能是去哪裏破懸案了吧,大家都是這麽猜的。]系統不甚在意地說。

人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平安生活著啊。

那就好,反正他現在也抽不出手保護多一個人。

織田作之助跟系統商量半天,還是沒想到組織的目的。最後,他決定在工藤宅附近蹲守組織成員。

“組織如果想從工藤家得到什麽,一次未能得手,必定會來第二次。”

第二天的深夜。

織田作之助身著一身黑衣,坐在工藤家不遠處的一輛車裏。

他選了一輛最普通的車,在車窗安裝了防窺膜。車內沒有開燈,只要不是貼著前車窗往裏瞧,路過的人是看不見的。

身為(前)殺手,織田作之助最不缺的就是耐心。

他一連蹲了幾天,終於在第五天的深夜發現了意外情況。

一輛可疑的面包車迎面駛來,刺目的車燈遠遠照進車內。織田作之助微微瞇眼,把座椅稍稍往後拉,自己順著往下一滑,半蹲在方向盤下。

面包車停在工藤宅門口,織田作之助伸出一只手輕輕摁了下搖車窗的按鍵。

指尖只下壓了一瞬便離開,下搖車窗的聲音被掩蓋在面包車的引擎中,沒有引起任何人註意。

車窗只開了一條縫,對織田作之助而言,足夠了。

從面包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了五六個男人,隨意地站在街道上,有幾個人離織田作的車特別近。

深夜的街道十分安靜,不遠處的交談聲隨風飄進車內,被織田作之助聽得一清二楚。

“怎麽停了一輛車?”一個男人聲音粗獷,狐疑地說。

“我怎麽知道,一輛破車而言,車裏又沒人,別管了。”另一個人勸道,“快點把事情解決回去吧,大晚上的還要出任務,累死了。”

“噓——”第一個說話的男人壓低了聲音,恨鐵不成鋼地說,“吉娜也來了,你就不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現?就算沒有那份心,也別在吉娜面前亂說話啊。”

另一個男人訕笑了一聲,跟著壓低了音量:“我這不是覺得沒必要嘛。我們上次都來確認過了,工藤新一都沒回家,一定是死了啊。唉,報上去組織還不信,還一定要來第二次……”

正在偷聽的織田作之助目光一凝:怎麽回事?工藤新一怎麽就惹上組織了?而且看上去工藤新一惹的事還不是一般的大,人都失蹤了,組織還堅持要確認他的死訊。

頗有種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的既視感。

聲音粗獷的男人:“上頭也不想來回折騰,所以才派了吉娜跟我們一起。自從雪莉叛逃後,研究所幾乎都是吉娜說了算,你別惹她。”

另一個男人:“放心吧兄弟,我心裏有數。”

遠遠似乎傳來一聲喊聲,似乎是工藤家的大門打開了,在呼喚他們集合。

“噠、噠、噠……”

高跟鞋輕輕敲擊地面,聲音清脆利落,又帶著一絲急促。

織田作之助從聲音判斷,來人應該穿著一雙既高又細的鞋跟,走路偏快。

應該是他們口中的吉娜。

只是……“吉娜”這個名字怎麽那麽耳熟。

果不其然,兩個男人有些慌張地喚了一聲:“吉娜大人!”

吉娜冷淡地嗯了一聲,質問道:“沒聽到那邊叫集合?你們兩人怎麽還站在這裏,消極怠工?”

“沒、沒有,我們哪裏敢。我們是看到這輛車很可疑,才上前查看的!”聲音粗獷的男人聽起來像是大大咧咧,其實有著幾分聰明,在這種時候他還能夠保持冷靜,並且立刻找到逃脫責罰的借口。

另一個人立馬接話:“對,吉娜大人,我們也是為了任務的安全著想。”

以探查周圍安全性為由自然是最好的借口,饒是吉娜也挑不出錯來。

織田作之助卻笑不出來。

他渾身緊繃,往陰影處又縮了縮。

其他人已經進去了,外面街道只有三個人。憑織田作之助的實力,在不驚動屋內的人的情況下解決他們也不是難事。

但他不能這麽做,一旦對這三人下手勢必會打草驚蛇。

尤其在三人中還有一名負責人的情況下,更不可以。

織田作之助只能靜靜等待,同時做好最壞的打算。

吉娜冷哼一聲,把臉貼近車窗。車窗貼了防窺膜,她自然什麽也看不見,織田作之助輕輕歪了歪頭,從陰影處半探出頭,看到了她的全貌。

在路燈昏暗的光線下,他看見被稱作“吉娜”的女人有披著大波浪卷發,被防窺膜隔絕而看不清發色。女人的五官深邃立體,哪怕在這種死亡視角和背光的環境,都能看出她是一位漂亮的美人。

織田作之助卻在恍然大悟,在瞬間記起她是誰以及她的脾氣。毫不遲疑地脫下黑大衣,快速抖開再往方向盤上一掛,垂下來的衣擺正好能擋住有些突出的膝蓋和皮鞋。

他坐在車裏,盡可能縮起來,同時把顯眼的紅發盡數藏在了黑暗裏。

為了保險,他甚至用異能力“看”過未來,一切無恙。

織田作之助的判斷和應對非常及時,下一秒,什麽也沒看清的吉娜便極其不耐煩地拽過男人手上的手電筒,從那條細縫往裏照。

一條細縫不足以塞入一個手電筒,吉娜也不敢公然打碎窗戶,否則車輛自動報警的聲音一響,整條街都會被驚動。

她只能在車窗外晃了晃手電筒,光束被車窗擋去大部分,剩下的不足為懼。

光束左右亂晃一通,兩秒後便收了回去。

吉娜斥責的聲音隨之響起:“這不就是一輛空車嗎,有什麽可疑的。我看你們就是想偷懶,還不快點去做事!”

“好的好的,這就去。”男人手忙腳亂地接過吉娜隨手丟過去的手電筒,壓下心中的不滿,擠出一抹笑,拉著同伴急忙往別墅跑去。

吉娜的腳步聲緊隨其後,漸漸走遠,街道又恢覆了安靜。

織田作之助倏地塌下肩膀,放松了下來。他取下掛在方向盤上的外套,往駕駛座上一甩。

進去容易出來難,織田作之助有些艱難地從底下爬了出來,活動了一下筋骨。

他坐在駕駛座上,沒有下車,而是從盒子裏拿出一只耳機。

在決定蹲守的時候,織田作之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。他總不可能跟在組織的人身後潛入,不是不行,效率太低,還費力。

在系統的傾情推薦下,他選擇了在工藤宅的各處隱蔽角落安裝竊聽器。

竊聽器自帶錄音,信號由系統負責操控切換,它會讓織田作聽到最有價值的情報,事後如果能全部聽一遍,也可以聽錄音回放。

可謂是鯊人放火、竊聽搞情報的工作好助手——系統自己給自己頒的榮譽稱號。

織田作之助不置可否,他戴上耳機,耳機內先是一陣短促的滋滋雜音,持續大概一兩秒後便消失,轉而傳來別墅內的人交談的聲音。

聲音清楚地就像在織田作之助在現場聽見的。

“大川,有什麽發現嗎?”吉娜語氣溫和了幾分,似乎跟正在說話的男人很是熟悉。

“沒有。”大川的聲音低沈嚴肅,“吉娜,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人已經死了,你為什麽還要我們再來一次?”

吉娜:“你以為我想攬這趟差事?要不是琴酒大人不通過死亡報告,我才不來。”

“琴酒殺了多少人,一個普通人的死亡報告關你什麽事,你可以不管啊。”

衣服窸窸窣窣摩擦的聲音響起,吉娜似乎扯了大川一把。兩人退了幾步,在角落站定。

他們特意選了一個好位置,非常有眼光。

因為織田作也看上了這個角落,在這裏安了一個竊聽器。

他們的竊竊私語在織田作之助聽來清楚的一塌糊塗,就像拿著一個喇叭在他耳邊大喊:“我要說秘密了,你快聽仔細了!”

織田作之助:“……”

面對即將到來的組織隱秘——甚至涉及到了琴酒和工藤新一——織田作之助端正了態度,擰著眉去聽。

那一頭,兩個人光明正大地在角落偷懶摸魚。礙於在場他們職位最大,路過的組織成員非常識趣地低著頭加快腳步,假裝沒有看見他們。

吉娜低聲說:“外面的任務死多少個人都與我無關,就算琴酒明天炸了東京塔……你瞪我幹什麽,那個瘋子什麽事做不出來?”

“前兩個月不是還動用重武器轟炸一棟樓,全東京戒備提到了最高,到處都是條子。連我一個科研人員出門都要再三小心,就怕帶回一條尾巴。”

大川:“要是被別人聽到你這樣說琴酒,傳到他耳裏,你是不想活了?”

吉娜毫不在乎:“你又不會往外說,也沒別人聽見。”

車內的織田作之助:“……”

他十分鎮定,垂著眼睫,臉色變都沒變一下。

“你悠著點吧。”大川無奈道,“我不想哪天給你收屍。”

吉娜輕笑了一聲:“我在組織混的比你還久,我心裏有數。”

“所以呢。”男人示意她說回正題。

“別的事與我無關,但……如果是涉及研究所,我就逃不掉幹系了。”吉娜頓了頓,等一個人完全路過,才接著開口:“我聽說,工藤新一被琴酒灌下了那個藥。”

大川驚愕: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對,就是雪莉研制的APTX4869。”

大川壓低了聲音:“我不是聽說這個藥跟毒藥沒有區別嗎?人體實驗來一個人死一個,有去無回。工藤新一真的服了藥,不可能還活著!”

“我也是這麽認為的……”吉娜無奈道,“這次再沒有發現,我就把他的狀況從‘不明’改成‘死亡’,省得琴酒想起來又來興師動眾。”

“你有這個權利?”

吉娜:“研究所現在我說了算,這點權利還是有的。”

織田作之助靜靜聽著,呼吸一滯。

工藤新一被灌下了A藥,現在生死不明?

組織既然會派人來再三確認他的生死,說明沒見到屍體。

組織的人不知道,對A藥的認知還停留在吃一個死一個。然而,織田作之助再清楚不過,服下A藥除了死亡之外並不是沒有別的存活例子。

織田作之助分析了一下,現在只有兩個情況:

一是工藤新一死了,但沒人找到他的屍體。二是工藤新一還活著,只是像小哀一樣縮小成小孩,或者出現了其他副作用,導致他無法現身於人前。

好在吉娜為了省事而把工藤的記錄改成“死亡”,免了織田作出手,也讓可能還活著的工藤減少幾分威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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